通膨保护债券(TIPS)，比黄金、欧元还管用 二○一○年初春，这里聚集了全球二千五百名政经菁英：四十多国领袖要角，微软创办人比尔‧盖兹（BillGates）、「新末日博士」鲁比尼（NourielRoubini）、金融大鳄索罗斯（GeorgeSoros）等人，针对今年主轴「重建、重思、重设」（Rebuild、Rethink、Redesign），进行两百多场的议题讨论。 我的好友费德斯坦MartinFeldstein[哈佛大学经济学教授、前美国国家经济研究局局长]在达沃斯（Davos）参加世界经济论坛（WorldEconomicForum），这是一场世界领袖的脑力盛宴，未来世界将如何走？景气复苏脚步如何？下一次危机的警讯为何？答案，都藏在这场论坛里。 会后我们就看不懂的三个新泡沫就观点交换意见其中有意思的是我俩意见一致的是：「黄金、欧元，不是好东西」 以下为部份谈话摘要 费德斯坦MartinFeldstein： 最近，当我走进杜拜机场，看到一个令人吃惊的现象：许多游客争相购买金币。我想他们不是为了规避杜拜的金融危机，而是争抢不断涨价的黄金。这个抢购金币的现象不仅发生在机场，很多人还透过指数股票型基金(ETF)购买金块、黄金期货和那些金矿公司的股票。 黄力泓RichYounker： 这种现象不仅是个人行为，很多专业机构和主权基金也插一脚。二○○九年十一月，印度政府就从国际货币基金（IMF）购买了两百吨黄金。 费德斯坦MartinFeldstein： 很多买家目的是为了因应通货膨胀、或是美元等货币贬值的风险。但黄金是否是好的避风港呢？ 黄力泓RichYounker： 一个简单的答案是否定的。以美元计价的黄金，其价格不会随着美国物价水平上涨而提高。以美元计价的黄金价格提高，美元对欧元及日圆的贬值程度也不会就此被抵销。 通膨保护债券，比黄金抗通膨 首先，我们检视黄金做为抗通货膨胀工具的表现，金价在一九八○年时每盎司四百美元，十年之后，美国消费者物价指数(CPI)上升超过六○％，金价虽曾一度涨到七百美元，但随后又再度跌回四百美元水平。 到了二○○○年，美国的消费者物价指数已是一九八○年的两倍了，金价反而跌至每盎司三百美元。即使到了二○○八年，金价涨到每盎司八百美元，同样也没追上自一九八○年以来物价上涨幅度。 费德斯坦MartinFeldstein： 若想规避货币汇率波动的风险，黄金也是差劲的工具。一九八○年，一美元兑换两百日圆。二十五年后变成一美元兑换一百一十日圆。由于金价在这两年都是每盎司四百美元，持有黄金根本不能抵销美元对日圆的贬值。而日本投资者如果持有以美元计价的股票或是不动产，可以通过购买日圆期货，来抵销汇率变化的损失。对持有欧元的投资者来说，持有黄金同样得不到好处，不过他们却也可以通过购买欧元期货来抵销美元对欧元贬值。 简单来说，在对抗通膨和汇率风险，还有比黄金更好的东西。例如通膨保护债券(TIPS)，或者其它政府发行的同样产品，都可以对通膨及汇率风险提供安全的保障。 黄力泓RichYounker： 黄金虽然不适合用来对抗通膨和汇率风险，但它本身却可能是个很好的投资工具。毕竟从二○○五年以来，以美元计价的黄金价格已成长了两倍。在股票、债券及不动产的资产组合中，做为流动资产的黄金也提供了另一种多元化配置。 但是黄金也是高风险和高波动的投资。和股票、债券及不动产不同的是，金价不会反映出黄金本身的收益，而是纯粹投机的产品。在未来几年，它可能跌到每盎司五百美元，也可能涨到每盎司两千美元，买家自己当心了！ 欧元让经济疲软国家更弱势 费德斯坦MartinFeldstein： 欧元区预期在二○一○年出现的经济复苏，可能会伴随一些新的紧张状况。事实上，在极端情况下，某些国家甚至会发现自己正在考虑这样一个问题：是否应从这种单一货币体系中一走了之？ 尽管欧元简化了贸易，但它却给货币政策带来了巨大问题。单一货币意味着单一货币政策与单一利率，即使欧洲各成员国之间的经济状况有着巨大差别，政策却都一视同仁。 单一货币也意味着本国货币对外币的汇率相同，对于欧元区之内的任何一个国家来说，这种汇率机制也阻止了市场对长期贸易逆差做出自然反应。如果逆差国有自己的货币，则该货币的汇率将会下跌，这将有利于出口、并抑制进口；但若该国没有自己的货币，那么应对长期贸易逆差的唯一方法便是降低实际工资、或提升相对生产力。 目前，欧洲央行正在执行相当宽松的货币政策；但随着欧元区整体经济回暖，该行将开始降低流动性、提高短期利率，这些措施对于某些国家来说更加合适，但对于其它国家则并非如此；经济相对疲软的国家反对紧缩的货币政策。 黄力泓RichYounker： 德国与西班牙两国经济状况的对比便很能说明问题。德国的失业率约为八％，而西班牙的失业率高出一倍还不止—约为一九％。此外，德国有巨大的贸易顺差，西班牙则是巨大的贸易逆差。 如果西班牙和德国还分别以比塞塔(peseta，西班牙货币单位)和德国马克做为货币的话，那么贸易收支方面的差别将导致马克升值、而比塞塔贬值。币值较低的比塞塔将刺激市场对西班牙出口商品的需求、并减少西班牙本国的进口，这将推动该国内需、拉动就业。 由于欧洲央行设定的利率不到一％，因此现行的货币政策与西班牙银行可以自己决定利率的情况下所将会做出的选择之间，并无多大差别。但当欧元区开始走向复苏之际，欧洲央行或许会在西班牙能适应更高利率之前，便将利率上调；而这将会使西班牙的失业状况雪上加霜。 费德斯坦MartinFeldstein： 西牙并非是唯一一个想要退出欧洲经济与货币联盟的国家；希腊、爱尔兰、葡萄牙、甚至连意大利都是如此，人们常常认为若上述几国能实施独立的货币政策、并允许其货币的汇率被调整至一个更具竞争力的水平，则这些国家将有可能从中受益。 西班牙及其它四国，想退出欧元区 当然，退出欧洲经济与货币联盟涉及到技术与政治两个层面的问题。比方说，希望「新法郎」(newfranc，这并不表示法国或比利时将有可能抛弃欧元）来替代欧元的政府，得要把当初其货币被换为欧元的整个过程反过来做一遍。不过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反向操作的难度将会比上次小一些。 新货币的汇率应当如何设定呢？显而易见的选择将是以一比一的比例、用「新法郎」替换欧元，之后任由全球货币市场对新的货币重新定价。 由于退出国的国民个人仍可继续持有欧元，因此退出欧元并不会导致现有财富的损失。但是走上这条道路的国家必须考虑一个更为重大的经济后果：在全球资本市场看来，一个失业率高的国家将有可能选择实行通货膨胀或货币贬值政策，这种预期将使国际投资者不愿提供资金给这些国家，并导致该国国债利率大幅走高。 黄力泓RichYounker： 这些风险或许足以阻止欧元的现有成员国做出退出的决定。不过继续留在欧元区的决定，可能会使其中部分国家付出惨重代价，并进而得到以下结论：代价太高，已忍无可忍。 以上这段部份对话呼应了论坛中，加强金融监管，是最强的共识。至于景气，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朱民说：「这不是一个安全的世界，尤其当美国和欧洲的失业率都在一○％左右。」 「新末日博士」鲁比尼也警告：「很多人都担心（政府）过度管制的问题，我刚好相反，我还怕走回老路。现在美国的宽松货币政策正影响全球……，新兴市场正制造另一波资产泡沫……，我相信这些泡沫会破裂造成大麻烦。」 此外，由希腊、西班牙等国可能引发的国家债务危机，也是下一波危机是否发生的关键。 世界经济巨变，而在达沃斯的这群政经领袖们，则正决定我们的未来。